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Ⅴ 听巷（第1页）

我在窗户上挂上风铃，听风捎来一些可爱的短讯。

比如鸟儿沾着晨露的喙发出清脆的啼啭，漏过树叶的层荫随熹微的阳光洒满露台。

然后就有闹钟的叮铃泻出，让整个人泡在一片温暖的懒散里。

我听见车声，辚辚杳杳，不是大城市的奔忙喧嚷。

这里的声音，都慢悠悠。

我听见打火机的咔哒点燃疏懒的檀香，绽出鞭炮的怦然与喧笑，洒落时光之河里的我，流满大地的红，这里都响过我的笑，我的叫。

我听见马蹄敲在青石板，不是，是硬皮鞋敲在水泥路上，昭示着来人的衣锦还乡，他身后是鲜花的怒放，是无声的三百六十五日和身后肆意跃动的爆竹。

可是青石板的路，她的银铃般的笑被水泥路代替了。

但泥土路还在。

可是泥土的路不会说话啊，她更擅长记住，留下尺径的歌哭，在长风里掩住你的眼，让你静下心细听，多少人在这里走来，走去，归葬此间方寸一隅。

我听见阳光的升擢，他在西风里起跳，仿佛乘上夏日蝉羽未能唱遍的千年长歌，洒过飞檐的暖，燕子曾乘过的歌飞向北，留下孤巢的低吟在耳边喃喃。

我听见巷子里开门的声音，吱呀声掠过巷子，叫醒人们的交谈和欢笑，和着水波粼粼的和声。

这水声一路漾到今日的春风，走过去年今日，是穿过光阴的罅隙漏下的水滴。

几千年前，这里可能盘踞着上古的异兽，此间填满虎啸龙吟；几百年前，这里可能有艄公的渔歌与桨声欸乃，和着落下的晚霞铺成胜境，被描摹入丹青辞笔。

几十年前，可能有一个我，也在听着这水声吗？

像几年前的我一样？

我的发问也许传遍整条巷子，像撒下的晚霞。

于是晚归的鸦发出鸣示，农人的长歌从山坳幽幽浮起，又从山间悠悠飘落，身后的镰刀发出满意的铮然，混着锅碗杯杓的和声，落入每一片炊烟。

等到暮色四合，月光清凉，整个夜空被绽放的花火点燃，整个天空被泼上五光十色又碎成金光，唱着自由的歌。

放纵的歌。

哪怕明天太阳升起，又或闹钟喧响，这歌声又再消散入一年的极夜。

只留下这巷，她听。

我讲。

就像小时候，她天天听我讲那些现在沉默于时光长河中的二三小事。

于是我在此拨动时光之弦，一整条巷子里的声音尽诉指端。

（2024.2.2夜到2.24）

（端午快乐啊各位，当晚极限赶完的拓某人擦擦汗说道）

（下周我……再……改改？）

（本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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