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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部分（第2页）

他招呼记者都站上来，并分配好他们的位置。

等记者都站齐了，所长说，好，你鞠躬吧。

李百义鞠了一躬。

所长说，三鞠躬。

李百义做了三鞠躬。

闪光灯一阵乱闪。

他往下走的时候，记者又把他拦住了。

他们问了很多问题，集中起来只有一个意思：你为什么会要求来看钱家明墓地？

李百义想了想，只说了一句：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。

人越挤越多，所长怕出事情，把李百义弄上车，很快地开走了。

可是车开回五一路往市第一监狱的时候，在前进东路突然被人堵住了。

所长问，出了什么事情。

一个警察下了车。

李百义往窗外看，他看到了一群人在抗议。

他再仔细看，就看到了标语。

标语上写着：凶手脱罪，民愤难平！

李百义还看到了他的名字，被红墨水打了叉。

钱家明的妻子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哭。

队伍把车围住不让走。

所长下车解释了半天也没有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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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百义说，我下去再鞠个躬吧？

所长想了想，好，你鞠完马上上车。

李百义下了车，他鞠了个躬。

可是鸡蛋马上就砸过来了。

后来又有石头打到他头上，他的额头出血了。

所长叫，快上车！

一盆大便泼到李百义身上。

警察冲过来，把他送上了另一辆车。

车拚命挤出一条路开出去了。

浑身臭不可闻的李百义踡缩在警车后面的笼子里。

车开远了，抗议的人声也渐渐消失了。

李百义像一只动物一样蹲在笼子里，这时，他好像听到了另一种声音，像是幻觉，又像是真实的。

似乎是一种歌声，从远处飘来。

他忘记了浑身上下滴着的粪水。

他已经闻不到它的气味。

车开出了城，经过了那片当年他跪在那里啃吃泥土哭泣的地方，也是他杀死钱家明的地方，现在，田野消失了，盖起了大楼。

但他还是闻到了泥土的气味，没有腥臭，而是一种土地的清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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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狱的围墙已隐约可见，朝阳照临它，镀上一层金色光芒。

好像天国的景象。

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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